沒有財物的房子,仍不得大意,將大門緊閉防止外人進入,為了遮風避雨,關上窗戶,或許宵小對其毫無興趣卻免不了有心人的入侵。

想找個地方安靜地結束生命,卻苦了其他不相干的人。為了心中的安適,卻在別人心中驚起波瀾。

打開上鎖的大門,空蕩的房屋,是屋主本為了售屋而特意將雜物清出,重新裝修的房子,希望在房市低迷的時期能增加賣相便於售出,如今發生這件事情,自宅成了凶宅,做再多的努力業已枉然,如今想脫手看來只能賠本降價求售。

踏入事發的房間,只聞到新油漆的味道與濃濃的炭味與異臭,是希望與絕望的衝擊。眼望四壁潔白的牆與地上那片發黑的血跡,黑與白,彷彿倒入咖啡中的牛奶,強烈的對比,給予視覺的震撼,潔白的牆是未來的讚歌,黑色的血跡是生命的輓歌。

平時上鎖的一樓大門,與五樓緊鎖的家門,沒有破壞的痕跡,是如何闖入來此輕生,不解,提出詢問,禮儀師用手指了指房外的落地窗,探頭看去,一條十多尺長的水管,由頂樓垂掛而下;禮儀師說:「亡者應該是從房子後面的山上跳到這房子的頂樓,發現頂樓鎖死後,就用水管從屋外盪進來陽台,剛好窗戶又沒有鎖,如果有鎖應該也會打破窗戶跑進來吧。」

我忍不住脫口而出:「靠!」接著說:「就算盪的進來好了,也不會特地選這吧?」

禮儀師說:「亡者曾經住這附近,所以知道這間房子沒人住,怕在家中輕生給家人製造麻煩才選這邊吧。」

我:「還特意用水管盪進來,這裡也很高耶,不怕摔下去嗎?」

禮儀師:「都要輕生了,進來是死,掉下去也是死,有差嗎?」

我:「你說的,好像有一點道理。」

禮儀師:「那就靠你了,屋主跟亡者家人現在都不敢來,等你處理好再跟我聯繫吧。」說完,就獨留我在現場。

空盪的房間,除了亡者的遺物與輕生所用的物品外別無它物,只餘留大量的血跡與腐敗的液體,是祂怕在家中尋短給家人製造麻煩,在外面輕生給發現者製造恐慌,所以選擇這裡孤寂安靜地離去,默默的腐朽,直到某天,或許是很久很久以後,有人來此看房時才會發現一個生命的離去。

處理完現場,待家人和屋主確認現場已還原後,便開始針對賠償與要求家人將此屋購買的問題開始爭執,不管雙方提出怎樣的答案應該都無法滿意吧,沒人想原價購買凶宅,也沒人想好好的一間房子如今卻落得降價求售,一切,就看後續吧。